咚咚!咚咚!
我躲在树林的灌木丛里,耳边是心脏在鼓动。
声音让我的意识有些眩晕,脑袋里回忆起刚才和死亡骑士的对话......
站在冰冷的大殿中......
“你的方法可行........听起来就跟送死没什么两样。”
“但是可行对吧?”
死亡骑士冷硬的声音摔了下来。
“可行。”
.........
在他看来。我一定是迫不及待想去了死了才用这种方法,可是对于一个初出茅庐,连血都见不得的小子。这种方法已经称得上是唯一了。
我对情报的掌握并不多,但是那个新人看起来比我更聪明的一点。再加上今天有点凉,按照他们那种性子,应该会早回去。
映照着我的想法,天空中很快有雷霆掠过,轰鸣的雷声仿佛朝着下方的世界咆哮。
我在灌木丛里耐心的等待了一段时间,终于能看到莫比他们的身影了。
他臃肿的体型走在最前端,阴狠的刺客桥鲁斯走在最后面,而左右两边由弓箭手和狡诈的墨非来把手。
他们就像是在保护新人一样,逐渐完全的进入了我的视野中。
到达桥的附近,他们果然露出了獠牙。
掏出各自的武器对准了那个新人。
新人一辆茫然的想要后退,却突然发现有一把武器抵在他的背后让他脊骨发寒。
“莫比大哥,您这是是....是什么意思?”
他吓得打哆嗦,结巴的样子让四个人看了发笑。
“什么意思你还不懂?你这小机灵鬼。赶紧把钱交出来然后滚蛋!”
“莫比大哥你开什么玩笑?我一介新人,一穷二白,哪来的钱?”
“墨非!”
墨非领会他的眼神,抓起他的手,利落的切下一根小拇指。
新人大声惨叫,在刀光闪过的一瞬间我竟然被吓得屏住了呼吸。
新人捂住他流血不止的断指处,抽泣着,颤抖着小心翼翼的蹲在原地。
他把捂住伤口的那只血手伸进了衣服里,从里面取出了五六枚银币。
莫比一把抓过去,掂了掂满意的收入掌中。他背对着其他三人做出像是打发一样的手势。
好像放过新人一样就要离开。
新人刚露出笑容,双腿跪在地上,一副想要感谢大恩大德的时候,桥鲁斯的断刃贯入了他的后心。
新人没能做出一点挣扎,眼睛里光芒消散。
绝望的倒在了地上。
“这个小子聪明,留不得。”
莫比悠悠的,怅然的叹息。
他的尸体似乎就被扔在这里了,让我不禁想起蘇利文的下场。
但是,那与我无关。我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过去。
也许是心跳越来越快导致的,我的呼吸与其说是困难,不如说是沉重。胸口的闷痛感,以及‘绝对不要动’的危机感让我的耳边只剩下了暴跳的心跳声。
呼.....
但是,为了杜绝再度碰上他们的麻烦,我只能冒险了。
能够赌上性命去冒险的人才称上是冒险者对吧?
好!
上吧!
我鼓起勇气跳出了灌木丛,手里拿着铜制的刀片,朝着他们四个的方向投掷过去。
因为没什么经验,刀片出手的刹那,把手指划破了几个口子。
冰凉的空气让血液的粘稠和伤口的刺痛感越发真实。
这一击是用尽我全部力气投掷的,但投掷飞刀刀片之类的武器,不是蛮力就能弥补的。
飞刀本该击中桥鲁斯脊梁骨的位置,却因为投掷的方法扎进了他的右肩膀。
他仅仅只是停顿了一下,连闷哼声都没有。接着,带着残忍的掠食者般的双眼转过头来.....
“莫比!”
他嘶哑的喉咙咆哮了出来。
对我来说,宛如黑色的梦魇一般的他几乎是朝我飞过来的。
我捂住要尖叫出来的嘴巴,掉头就跑。
以桥鲁斯那种鬼魅般的速度绝对会紧追在我的身后。
我只有拼命的跑才能可能不被他杀死。而且,凭他的水准恐怕在一些小有名气的团队里也算的上是中上游了。
所以!
跑!
不想死就只能跑!
按照记忆的路线,前面还有一个滑坡就能到了。但是我不敢回头,怕我一回头,一把刀刃就把我的脸给切开。
脚尖终于能够触碰到滑坡的位置了。
紧接着背后凉凉的感觉闪过,随着而来的痛觉让脚下的力气减少了一点。
糟糕!
我整个人倾斜了过去,头部撞击在树上差点昏死。身子倒在斜坡,像上回一样不断翻滚着下去。
我抱紧脸部和后脑勺,在心惊肉跳的短暂时间里,我瞥到了不断追逐我的桥鲁斯因为不能顺畅的奔跑而恼怒。
终于,我落入了下方的幻境之中。可能是命运跟我有什么误会,把我的头留在我外面。
“呼呼!逮到你了!”
桥鲁斯熟练的在地上翻滚,然后单膝跪地。
手中锋利的匕首在上方正对的这我的脸!
“呜!”
他的胳膊.....之前的伤口让他使不出力气来!
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来之不易的粗气,扭动着身子把头缩了进去。然后,不顾肌肉的酸痛,大腿的抽筋,爬起来就撞向神殿的大门。
进来之后,我背靠着紧闭的神殿门。
在水晶棺的中央,站着目睹了狼狈的我的死亡骑士缓缓的走下台阶,用未持剑的手指了指角落。
我抱着身子躲在黑暗的角落里,两眼连眨都不眨的盯紧大门。
片刻之后,大门被粗鲁的推开。
强盗一样的四个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,手持武器杀气腾腾。
“桥鲁斯!那小子呢!?”
桥鲁斯没说话,因为坐在一旁的我已经把原因都看到眼里了。
那把锈迹斑斑的大剑,砍下了他的头颅。
从桥鲁斯的脖颈处,不断有血液滋出来。
黑暗之中,他们还没能发现桥鲁斯的死亡。死亡骑士的死亡之手又伸向了弓箭手。
咔嚓!
细微的动静响起,配上我眼前弓箭手一只手被拧断的脖子的场景,渗得我不停的打哆嗦。
死亡骑士把尸体扔在了脚下。
墨非听到声音,条件反射般的横切一刀。刀子划过坚硬的盔甲上,冒出刺眼的火星照亮了死亡骑士的面孔。
“亡灵!”
墨非放声尖叫。
死亡骑士高大的身材,轻轻一提,他就被抓在了半空。
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,任何抵抗行为都只能在盔甲上擦出几朵火花。
他被仍在水晶棺附近的光亮处。
“你也过来吧,现在还不想死的话。”
死亡骑士的声音吓得两个人不敢动弹,莫比战战兢兢的站在了墨非的身旁,等待死亡骑士的审判。
还不等死亡骑士发话,墨非放弃全部的尊严跪在了地上。
“请骑士大人大发慈悲饶过我吧!只有我一个人也行!”
“墨非!你这个魂淡!”
莫比气的瞪直了眼睛。
看来比起眼力上,这个墨非更加在行。恐怕他在刚才死亡骑士说话的时候,就发现死亡骑士是有意识的,不同于其他无意识的亡灵。
“那这样吧。你们两个谁先杀死对......”
“墨.......墨非!!!”
死亡骑士的话还没说完,墨非的刀子已经捅进了莫比的背后。
看着大口喘息的墨非,死亡骑士依然干巴巴的问道。
“为什么这么着急杀死他?”
墨非一边颤抖着,一边收回刀恭敬无比的下跪。低下的头颅中伴着地板的反射,传出他的声音。
“因为,不是他死就是我亡。相信身为骑士的您,一定还有着信誉。从那句话出口的时候,我就知道您打算放过我们其中一个,是吧骑士大人!?”
“你说的没错。我的确打算放过你们其中一个。不过,是别人要求我的。”
“别....别人要求......”
死亡骑士看向我。我知道是时候该我出来了。
我从腰间抽出匕首,怀着雪莉昏迷,老房子被烧的愤怒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当然,还有他们对我的侮辱。那份屈辱让我胸中燃烧的尊严更加旺盛。
我咬紧牙齿,半蹲下来,把刀放在了他慌张的脖子上。
“原来是你......你这种胆小懦弱又无力的小老鼠居然......”
他同样,也带着屈辱和不甘。
只不过......
“狗急了还会跳墙,更何况再懦弱的人,再怎么沉默的人,也有被逼到拿起武器的时候。”
正如下定决心踏出这里开始实行的最后一刻,死亡骑士所说。
我转头看向了他,他点了点头。
为了跨过这道沟壑,我对他传达了那句话。
“人这种生物,不在沉默中爆发,就在沉默中消亡。”我露出的究竟是怎样的表情我已经忘记了,但是.....
“是吗.....”
墨非认命般的,露出怅然落寞的神色。
他临死前,做了个深呼吸。我的手颤抖不已,能够比在他的脖子上就已经很艰难了。他完全察觉到的到。
“那就去死吧!”
墨非刚要下垂的双手中还有一把刚刚杀死莫比的刀。带血的刀刃划起一个弧度对着我的太阳穴袭去。
呜哇哇哇啊!!!!
撕心裂肺的惨叫声,
墨非倒在地上,抱着血泉般喷涌的断臂哀嚎着。
我看了一眼身边,多了一只握着刀子的手臂。而死亡骑士的剑刃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污。
“赶紧给他一个痛快吧。之后,我们要开始今天的学习。”
死亡骑士毫无情感的转身走进了黑暗。
我回答一句‘好的老师’。
重新握紧手中的匕首,右脚踩住挣扎的墨非。用身体的重量,正面压在他的腹部上。
望着他那双溢出泪水的猩红双目,我的刀剑对准了他的喉咙。
“结束了。”
刀子没入了他的喉咙。
仿佛插入了豆腐一样轻松,但是里面却又有什么硬质的东西把刀子卡主了。
鲜血从他的口中流了出来,咽喉用力滚动了一下触碰到刀刃上便不再有动静。只有这一刻,活动的喉咙,和冒出热气的伤口让我清楚的认识到我夺走了一个刚刚活着的生命。
生命究竟是柔软的还是坚硬的,我的手掌都体会到了。
墨非的眼睛失去了光辉,他已经死去了。
看着我的手掌还残留的触感,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好吧,这就是这个没出息的我第一个开始。
接下来,还有更加残酷的冒险在等着我。我不知道前方究竟是湛蓝的梦想之地,还是漆黑无比的深渊地狱。
但是,我想去冒险。就算那只是童真之语也好。
我终于要.....
踏上冒险的旅途了。
本卷完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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